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霓虹灯光在潮湿的路面上碎成斑驳的光斑，林夏把最后一箱矿泉水搬进超市仓库时，后颈的薄汗已经洇湿了衣领。

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，她掏出来看到幼儿园老师发来的照片——小雨戴着手工课做的纸皇冠，歪着头冲镜头笑，胸前还沾着没擦净的水彩颜料。

"夏姐，该补货了。

"新来的实习生在货架间喊她。

林夏匆匆回了个笑脸表情，把手机塞回去。

消毒水混着过期面包的气味在鼻腔里打转，她想起主治医师说的话："再不手术，孩子的情况会越来越危险。

"存折上的数字像是扎在心头的刺，还差十五万，就算把自己劈成两半打三份工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凑齐。

夜市的铁板烧飘来焦香，林夏蹲在塑料布铺就的摊位前，给串好的鱼豆腐刷酱料。

隔壁卖烤冷面的张婶往这边瞟了一眼："听说没？

拆迁队下周就来量房子了。

"铁刷在铁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，林夏的手顿了顿。

她租住的那间地下室，墙面永远渗着潮气，霉斑在墙角开出诡异的花，但每个月三百块的租金，是她在这座城市最后的容身之所。

"能给多少补偿？

"林夏把烤好的面筋递给穿校服的女孩，接过皱巴巴的五块钱纸币。

张婶往锅里打了个鸡蛋，油星子溅起来："听说是按违建算，一平米给三百。

"这句话让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，她租住的那间十平米地下室，满打满算也就能拿到三千块。

巷子尽头突然传来争吵声。

林夏抬头看见穿西装的男人举着测绘仪，正和个佝偻的身影对峙。

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，穿西装的男人皮鞋锃亮，而另一个人——陈默，那个总在凌晨推着装满废品的三轮车路过她摊位的拾荒者，此刻正攥着褪色的蛇皮袋，浑浊的眼睛里烧着怒火。

"这房子是我爸留下的！

"陈默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管，"你们说拆就拆？

"穿西装的男人扯了扯领带，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："老先生，您这属于非法占用公共用地......"话没说完，陈默突然举起手里的啤酒瓶，玻璃碴在地上炸开的脆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野猫。

林夏攥着竹签的手微微发抖。

她记得上周暴雨夜，自己收摊时看见陈默蹲在巷口，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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