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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夜宴暗涌建安三年，霜降。

魏家主院的铜漏滴答作响，小乔对着菱花镜调试螺子黛的深浅。

青竹纹妆奁里，胭脂膏子被指尖蹭出个浅坑，婢女小桃凑过来偷瞄："夫人今日的桃花妆比苏娥皇的牡丹纹更衬气色，像极了当年在乔家花园初见时的模样。

"银簪划过鬓发的力道忽然重了些，小乔望着镜中倒映的朱红宫灯，灯穗上绣着的魏家狼首图腾边缘，竟蜿蜒着几簇边州云纹——那是三日前魏俨差人送来的贺礼，说是从匈奴商队手里淘来的稀罕物。

她指尖摩挲着灯穗上的针脚，忽然听见院外传来环佩相击的声响。

"玉楼夫人到。

"苏娥皇的牡丹纹裙裾扫过门槛时，小乔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沉水香。

对方腕间的翡翠镯在烛火下泛着冷光，与她鬓边金步摇上的猫眼石交相辉映。

"乔夫人这盏灯..."苏娥皇忽然伸手按住灯柱，指尖划过云纹暗线，"倒像是边州匠人惯用的笔法呢。

"小乔的指甲陷入软玉胭脂盒，面上却浮起三分笑："玉楼夫人见多识广，连边州云纹都认得？

"她起身时袖摆带过妆奁，一支羊毫笔滚落桌沿，笔尖恰好沾到苏娥皇裙角。

"罪过。

"小乔弯腰拾笔，却在触到对方手腕时顿住——那道浅红勒痕，竟与三日前魏俨书房暗格里的鲛绡帕上的压痕分毫不差。

苏娥皇猛地缩回手，金步摇上的猫眼石在阴影里划过冷光："乔夫人可知，魏家狼图腾最忌血脉不纯？

"她忽然凑近，胭脂香里混着一丝铁锈味，"听说昨夜表少爷替您描了新样眉妆？

这在魏家规矩里，可是只有丈夫才能做的事呢。

"铜漏的滴水声突然清晰起来。

小乔望着苏娥皇耳后若隐若现的红痣，想起半月前在藏书阁，魏俨握着她的手教画边州地形图时，掌心的薄茧蹭过她手腕的触感。

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鬓间珍珠步摇——那是今早魏俨亲手替她插上的，当时他垂眸说"这珠子的光泽，倒像极了夫人初见时眼里的星光"。

院外忽然传来喧哗，魏劭的玄色衣摆扫过雕花屏风。

他腰间狼首玉佩还沾着夜露，显然是从演武场直接赶来。

"宴席已开。

"他望向小乔的眼神顿了顿，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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